【门芦】鬼梦
一个人与一个鬼的故事。
起因是我做了个梦……救命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但是我文笔太差了完全写不出来梦里的感觉!因为梦像碎片一样,把它们全串联起来太难了!大家凑合看看吧orz
以下正文
•上•
芦焱死了。
芦焱变成了鬼。
就像在做一场很奇妙的梦,梦中的世界颠倒,敷上又厚又沉重的画布,浓浓的往上铺绘斑斓的色彩。
做鬼的感觉轻轻飘飘,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摇晃的秋千上,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样。还好门栓会在他身边随时伸手扶一把。
芦焱记不起来自己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死的。最后的记忆是在一个破旧的工厂,再一睁眼已经在门栓身边了。芦焱问过门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问过门栓为什么能看见身为鬼的自己,可门栓全都不回答,只告诉他要带芦焱回一棵树去。
其实做鬼也挺无聊的。
他没办法跟别人说话,当然大沙锅里也没有别人能跟他说话。唯一能交流的门栓在他醒来后又总是很沉默。就算芦焱千方百计的要他说话,他也很少回应,而更多的时候门栓总是在用一种奇怪又带着悲悯的目光看着他。
芦焱不喜欢那种目光,那让他心中由内而外的泛起不安。
大沙锅的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哪怕在芦焱还是活人时都不会觉得这里有趣,更别说现在已经是个死鬼了,而身边人比死鬼还沉默,更让他倍感无聊。
日子好像回到他们离开二棵树去往上海的时候,相同的是两次都是芦焱跟着门栓的步伐,不同的是上次是两个活人,而这次是一个活人与一个死人。
门栓总是很急的赶路,他的腿长脚步也快,芦焱总要看着他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追着那长长的影子走。两人往往要走一整个白天才会歇息下来。
到了夜里,他们会升起一把火,芦焱依偎着门栓,两人在火堆旁互相依靠着,看火苗升腾起来把上方的空气烤到融化。
似乎在梦里一样,芦焱还从未这般放松过。他没有死去的记忆,也莫名的生不起想要找回记忆的念头。他的心里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任何事,只有眼里的火光在摇曳。
不过有一件事他没法不想,芦焱觉得门栓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这么沉默。在他仅剩不多的记忆中门栓应该总是操着一把破了音的嗓子在他耳边嚷嚷,说着各种俏皮话要惹他发笑。
他也这么对门栓说了,可门栓依旧不回答,只是用那种眼光看着他。于是芦焱在哀伤中渐渐入睡,梦里有着酸涩的苦痛气味。
•下•
他们快到一棵树了,从沙丘眺望过去已经远远的能看到一棵树的地标。
黄沙中孤独的树像一个垂死的人,挥舞着自己干枯的手臂把它们扭曲在一起。
风中的尘沙捎带着西北干热又熟悉的味道,吹的芦焱直想哭。然后热流就涌上眼眶,顺着脸颊留下两行水渍。
芦焱跟门栓讲,说终于回来啦。门栓也说,终于回来了。
可是一直很急的门栓突然不急了。他开始不再执着的走在前面只留下背影,而是转而拉住芦焱的手,慢慢的走在他身侧。
等他们走到一棵树下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投下柔和的红色光晕,映在身边人的身上如同给他的背影披上一层橘红的薄纱。芦焱感觉自己又坠入梦中一样,眼前的人变的透明,变的不真实起来。
芦焱赶紧停下来揉揉眼睛努力去分辨眼前的人,这下看清了,门栓还是好好的站在他身边耐心的等着他。
芦焱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就慢慢褪下去。
枯萎的树木挡住了落日最后的余晖,为两人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阴影。芦焱想要往村子里走去,提脚迈步却被手上的力度扯住,抬头就发现门栓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张口想去问门栓怎么了,门栓一手仍然拉着芦焱,另一只手却抬起来拂过芦焱的脸,一寸一寸的似是描摹一般。
这下芦焱心中的不安腾的一下升起,并越来越大,扩散到他整个脑子里。
村子里跑出两个小孩子来,芦焱听见他们远远的停下,指着两人说话。说这个怪人自己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芦焱很生气,他觉得被这样说的门栓未免太过孤独,气的他差点忘了自己是鬼,挣脱门栓的手转头就要去教训两个孩子。却不想两个孩子好像看见他了一样嘻嘻哈哈的掉头就跑,嘴里还喊叫着怪大叔发威啦。
芦焱一下忘了追赶孩子,怔愣在原地。
他不是已经死掉变成鬼了吗?怎么还能被别人看见呢?
他回头去找一起走过一路的人,那人的眼里又浮现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悲悯神情。
夕阳彻底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夜空,天连着地,沉甸甸的好像要压下来一样。
门栓说你该想起来了。
芦焱空白的大脑想,我该想起来什么呢?
门栓还说我该走啦。
芦焱听懂了这句话,他连思考都没有就要去拉门栓,却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
门栓这次没有来扶他。他看着芦焱,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笑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呢?
芦焱还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姿势,脱口而出那你就不要走!
面前的人咧着嘴冲他摆手。
不行啦,我已经多陪你很久了,上次我把你带出西北,这次我也好好的把你这个呆行李送回来了。
芦焱不想去听他说这些,只是崩溃的大喊着你不能走!他伸手去抓却怎么也碰不到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只带起一片地上的黄沙穿过越发模糊的身影。
门栓说,二少爷,好好想想曾经吧,死去的人到底是谁?你的这场大梦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然后他就彻底看不见了。
芦焱傻呆呆坐在地上,他忘了自己还有没有在呼吸。但与此同时空白大脑里被替代呼吸想起来的是那个废弃的工厂,那颗特制的子弹,那个去送死的人就算到了最后都放不下他惦记着要把他带回来。
他好像一个被打碎成无数片的瓶子,现在这些碎片通通寻着他找回来,一片一片的要钻进他的身体扎在他的心上。
远处好像有人在喊话,说什么何先生回来了之类的,但他现在都听不见了。
有手臂搀扶起他瘫软的身体,有水珠浸入他干裂的唇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饥饿与口渴,身体的感官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回到身上。
是有一个人死掉了,但那个人不是他。
有声音喊着何先生是累坏了吧,扶他睡一觉就好咧。
于是他顺着声音闭上了双眼。睡吧,睡吧,一切都留到明天去想吧。现在已经是夜晚,明天就会有黎明,到那时,他的梦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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